快手披萨 关隘不在香肠在花生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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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开始做花生酱有些年了。

外间的Peanut Butter很细,大多比较甜,够香浓。

老莫对大多数甜都起生理反应,就是所有开关off概不接受。

我家一直是要自己做小面的,小面很关键的一味料是芝麻酱,而以前“洋瓷碗”面馆的老板口授过秘笈,里面要调三分之一的花生酱才香。这面旗立了,就敦促自己做花生酱。

花生选好洗净,烤箱175度烤到噼噼啪啪的响声频繁起来就好了。凉后研磨机打,打到出油,舀出来调和橄榄油和一点点盐就可以了。这热花生的凉,得益于“建哥厨房”真传,要骤冷(该故事以后再表)。以前会趁热很费神的端着一盘花生去花园里,把红皮吹掉——终于有一次想通,试试看就着红皮一起打,会涩么?会有多涩?真正做出来却意外的更加好吃。

兜了一大圈,只想说自家冰箱必备宝物之一,自制花生酱,不甜。

每年12月,年末不停歇的各种总结列举各种top10,1月各种迎新各种年度计划。在这有聊无聊的常规中,重庆在地有几件始终让冬天好过的东西:腊梅、柑橘(也包括广柑柚子)、青菜头儿菜,还有就是腊肉香肠。

从入冬开始,整个冬天的美好就是靠这几样不停在身边切换。

圣诞在日本伊东度过,每次去伊东都要去“上野”的居酒屋,以前在巷子里,后来搬到了主干道边。

我写过关于一个人的居酒屋,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打理。

这次去,仅有的三张台全部订满,留我一张也是因为头天晚上去确认了今天要开。在日本吃到任何念念不忘的美食,都不要太抱希望第二次还可以吃得到,各种东主有事。

我们去得早,跟她沟通得仔细,每种食物怎么做,都大致有了谱,最后活学活用了一个日语单词,おすすめ,问有什么推荐,自己感觉很拿得出手的,她说自己做的披萨。一般在居酒屋怎么会点披萨呢?本着对伊东厨神的信任,点了一份。

当晚还是一贯的高品质,所有的食物都超越期待的好吃。要的热烧酒,一般都是四六开的烧酒对滚水,而她是用雪平锅全部烧滚,喝了一口,就激动地加了一粒腌梅(从她自制的梅子酒里取出来)。

当晚座席全满,她临时还叫了帮手,第一次看到柜台后有第二个身影。

吃吃喝喝了一个半小时,她过来说烤银杏没有了,这道菜是烤好上来后才用工具擦些粉红盐上去。不过告诉了个好消息,披萨很快就好了。

确实中途有怀疑过还有没有可能上这道菜。

关于食物的最高境界,可以有各种表达方法。其中也包括,已经十分饱了再上一道菜还是被打满分。这道披萨就代表这样的境界:薄底,芝士,这是披萨的套路;而银鱼和海苔丝就是她定义的和式。或者说根本不要去定义什么式,很香浓,却牢牢的遵循着东方人并不能受得住大量的芝士这条规则;很Match,是一部极其成功的群演戏。想起多年前萨尔瓦多的电影,女主角是7位,就是这种感觉。

年关过完,回来一直在琢磨这张饼。恰恰手里有几位高手做的香肠。重庆冬天制作香肠是一件很辛苦的事,必须要天寒地冻时才开始,钻研配方,精心挑选肠衣、猪肉,花椒、酒、盐、糖、姜等配料一样都马虎不得——手工灌制和机器灌制外观差异不大,吃起来就大不同。白天要挂出去吹干,夜里防小动物又要收回来。人的本能总不希望气候太冷,但是对于香肠,太热就会影响品质。现在人们越吃越淡,盐的量每年都在减,减到不能再减了,再减香肠容易变质也不利于发酵。这样精心制作的香肠陆续送到家,传递主人家的心意。

锅里煮着香肠,院子里开着腊梅,桌上一份刚刚削好的金黄色脐橙,突然的大脑挤进一道光,要不试试快手披萨?

迫不及待去面包店买了最不惊人的白吐司,含水量较低那种。一直不爱披萨的原因更大部分是不太喜欢披萨的底酱,这个时候跳出的就是自己的花生酱,然后香肠或者腊肉碎,青豆——嗯,还有这个季节水果店的千禧番茄。

最后一步,就是大胆覆盖莫扎里拉芝士,烤箱190度预热10分钟。

当本地手工食物融入国际化的披萨体系,You know,Chongqinger,特别是芝士里嚼到一粒花椒,这时候的香肠真心感觉比其他地域腌肉好吃N倍。

花生酱的作用除了防止烘烤时菜肉汁液外溢,对香度的提升功不可没。

做一次要吃大半年的花生酱不到半个月就见底了,都是源于这道光。

这道菜的魂应该是香肠,往深处讲是向重庆的香肠手工制作者致敬;而另一个层面讲促成这道菜的关隘在花生酱,它神奇的托起了中式味道的底。或许有人会想为什么不是甜面酱、豆瓣酱、辣椒酱——当时脑子里那道光就是花生酱,它自成一格又不抢戏,或许是这个原因吧?

院子里腊梅开得正旺,自己开始动情的想象在旧金山、多伦多、芝加哥,或者鹿特丹,我的亲友们也能复刻,脑补腊梅花开场景,这样来体味一下冬天。

3月7日后记:

今天看了《Ugly Delicious》第一集,天!关于Pizza,我和大神们的角度切到一块去了!